演讲者：中山大学岭南学院财政税务系主任，国家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中山大学港澳珠三角研究中心副主任林江教授

　　我想跟大家分享几个观点：

　　出口压力增大，珠三角企业升级迫在眉睫

　　刚才叶菁女士说的很详细，对外围的形势做了判断。我们都很关心外面环境的变化是不是有利于东莞企业、珠三角企业的升级转型。我们最近看到的情况是亚洲地区有一点乱，比如说南北韩的问题、泰国的问题，包括日本执政联盟有可能瓦解。这种情况下我们看到亚洲地区有一点乱，伴随着这种乱，是亚洲地区经济领域相对于欧洲美国是一个比较大幅度的上升，刚才叶女士在演讲当中用数据讲到了这些。这其实是很有趣的现象，如果说它很乱，为什么GDP是增长，贸易额还是异乎寻常的增长。

　　我自己思考了一下可以做这样的解释，欧洲是一个“死局”，我们看到最近欧元的问题，比如说看到希腊以及西班牙主权评级被降低，甚至包括葡萄牙、意大利这些国家都有可能会陷入欧战危机，是一种混乱。这种欧战危机的阴影一天不消除整个欧洲的经济是很难想象有很强的活力的，所以我们看到它是死局。美国怎么样呢？我称之为“梦局”。美国会不会经济复苏呢？我们可以看到无论是采购经济指数、消费信心指数好像有上升的空间，但实际上整个美国的经济看上去又不是那么具有活力，所以我们称之为梦局。这样的情况下亚洲地区就变成了让人神往的地方，尽管这个地方看上去还是有点乱的。最近我们看到一些亚洲不稳定的新闻，我们看到在这样一个格局下，亚洲地区包括中国在国际的地位是上升的，中国的影响力在扩张。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看珠三角的企业升级转型，一个很重要的依据是中国的影响力在上升，给我们创造了一个良好的环境。其中一个比较重要的标志是什么呢？上个星期在北京结束的中美第二轮战略经济的对话。之前很多人都在说人民币升值问题将要成为这次战略经济对话的重要议题，结果出来了，没有把人民币汇率放在非常重要的位置，事先大家吵吵闹闹讲的很厉害的问题到最后没有讲，大家都在讲中美能源合作等等方面的话题。为什么没有提到这个问题呢？我的判断是中国的影响力上升了，中国跟美国讨价还价的能力在进一步增强，这种情况下是有助于产业升级转型的。外面环境尽管有动荡的局面，另一方面中国影响力上升，包括中国和美国在讨价还价上面的能力的上升，也会为珠三角企业的升级转型创造一个相对良好的条件。

　　外部环境当然也有一些不利于升级转型的。比如说人民币汇率，即使这次中美战略对话没有说人民币汇率的问题，但是人民币升值已经是摆上议题的事了，只不过我们不要给人家一种印象是迫于美国的压力才升值，应该是中国自己去选择升值的时机。这样的情况下如果升值是板上钉钉的事，对于在座做出口的企业来讲可能是一个不利影响。最近我看到证券分析师的一些评价，欧元从今年年初开始到现在已经贬值了20%，也就是说人民币对欧元已经是升值了20%，由于从2009年开始欧洲已经取代美国成为中国产品的第一大出企业logo设计口，欧元贬值的趋势由于欧洲债务危机阴影的挥之不去，或者短期内难以解决，我们大家做出口，如果要出口到欧洲可能不是太容易，大家要做一些心理上的准备。

　　另一方面，我们看到对中国出口影响还在于美国这样的一些国家。美国这个国家现在表面上看是对中国采取更加柔软的手段。比如说原来小布什做总统的时候对中国态度是非常强硬的，但是这次奥巴马上台以后，一年多时间以来美国政府采取了很柔软的手段，但是在关键时候美国人还是对中国采取行动。比如说我们看到最近一段时间我们看到贸易保护主义的问题，对中国的产品，尤其是橡胶产制品，比如说对轮胎这样一些制品增收关税。2020年美国即将碳关税，这些一些措施都可能是对咱们出口企业不利的。所以关键时候我们不要觉得因为中国的力量在上升就可以掉以轻心，做出口行业的是不是可以松一口气了，其实是不可以的。一方面中国的实力上升对我们是有利的，另一方面我们面对的形势是更加错综复杂、更加严峻的，在这样一个背景下我们要考虑产业升级的问题。

　　总结一下外部环境问题，我们升级转型迫在眉睫，不升级转型的话，到了2020年所有的产品进口到美国，如果不满足他的碳排放标准就要被征收这方面的关税。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我们早一点升级转型，大概用10年左右的时间做一些准备，这对我们企业来讲是有利的。

　　只有树立中国制造的品牌才能实现真正的转型

　　当前中国的经济形势还是不错的，今年拟定的GDP增长是8%，今年第一季度国家统计局公布CPI数据、制造业价格指数来讲，大部分的指数表明中国的GDP开始处于一个相对健康稳定增长的态势，我们看到宏观形势还是不错的。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主要大中城市的房价以及股市就不会在1月份-4月份的时候有大幅度的上升。我们看到宏观形势也带来了一定的不稳定，比如说政府对楼市采取了一些打压的措施，政府不一定希望楼市崩盘，但是这些干预楼市或者打击楼市的措施到什么样的程度才叫结束或者告一段落，非常难判断，没有人能知道。比如说什么时候进一步对房地产市场有进一步收紧、控制的措施，没有人知道，这是从内部宏观环境来看的。中国的宏观形势是大市场的举措，但是也有一些政策上的不稳定因素。在座的各位需要考虑，我们做出口也好，做内销也好，如果不留意这件事对企业来讲是不太有利的。

　　我想跟大家讲一点，尽管大致上宏观形势不错，但是微观的情况并非令人乐观，主要体现在我们的企业竞争力还是非常的乐观。比如说我们看到世界500强企业，能够列到500强企业名单里面的民营企业是少之又少，几乎没有，有的都是国企，而且是垄断性的国企。中国要走向世界、中国要强大，如果咱们的企业竞争力是严重滞后的，我们是没有理由说中国是有竞争力的。我们看到美国CNN有一个30秒钟的广告，这个广告对中国制造的一个新的解释。原来我们叫Made in China，刚才叶菁女士也讲到我们的附加价值很低，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后来我看了这个30秒钟的广告，它有一个重要的广告词语叫Made in China by the World。中国制造是事实，但是不是中国自己自主制造，而是应全世界的邀请去制造的。比如说美国的Nike、迪士尼公司和欧洲的很多企业邀请中国来制造，比如说他给我们很多定单，我们按照这个定单来做。这样一个广告词确实很有创意，它说明什么？世界跟中国共同协作把产品制造出来，不仅仅是在中国制造那么简单。这个广告词有一点无奈，为什么说无奈呢？没有自主知识产权，没有创新或者创新力很弱，这一点还是没有解决。我们看到中国制造从改革开放1979年到现在30年的路走过来，中国制造已经是全球的制造中心，但是说起来我们心里还是有一点怕的，为什么？我们没有多少是真正属于中国自主知识产权的东西，在这样的问题上我们的自主创新能力比较弱，也导致了我们的竞争力长期处于比较低下的位置。外部环境还不错，比如说欧洲、美国还没有发生危机的情况下我们能够这样做也就罢了。现在的情况是外部的环境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好，外部市场的消费力是有限的，这种情况下他不太可能继续大量进口中国的产品，中国也不可能大量靠出口来形成经济的增长能力。这种形势下我们怎么办？开始还可以想象如果我们不走产业升级转型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我刚刚从意大利回来，也去了美国，过去一个多月基本上在欧洲、美国跑。我去了很多次意大利，最强烈的印象是凭什么意大利这样一个比广东省面积还要小的国家人均收入那么高、工资水平那么高，那么小的一个国家就有这么大的分量，发达工业国就有它，凭什么？我就跟他们探讨，我在意大利的时候如果之前星期四、星期五在超市多买一点东西的话，星期六、星期天根本就买不到东西，所有的超级市场都关门，甚至很多商店、餐饮店都关门，找不到东西吃的，没有地方可以吃饭。不像我们星期一到星期日全部都开门营业。意大利一个星期最多的工作时间是三天半，星期六、星期天不用干活，星期一也不干活，星期五下午也不干活，真正干活的是星期二、星期三、星期四这三天，再加上星期五的半天，其他时间都是休息的，到了下班时间就跑去喝酒了。我说凭什么意大利人那么休闲还可以有那么高的收入，后来我就跟意大利的学生就谈了，意大利有Prada、Vero mada等等很多品牌，比如说我陪我太太去买东西，一双鞋子要590欧元，如果乘以10就是59000。在咱们国家最顶级的鞋子品牌能卖多少？顶多不会超过1000块，1000块的已经是少之又少，一般的是几百块钱，甚至大多数牌子是几十块钱的，可能还不能叫做牌子。意大利的企业不叫做大，它叫做强，他的企业很小，但是有竞争力，这是人均收入那么高的原因。我们讲到法国意大利的红酒，我就说红酒是法国人吹出来的东西，他在1992年从干邑区里面拿一个什么东西，那一年的葡萄怎么好，其实是他通过营销把这个理念灌输给世界上每一个消费者，告诉大家那一年的酒特别好、葡萄特别好，这样所谓品牌就出来了。其实我喝起来跟我们的长城也差不了多少，这个价格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差别？说来说去是因为我们没有品牌、没有知识产权，这方面我吃了大亏。这是欧洲的市场。

　　美国是怎么样的？美国基本上不做劳动密集型的企业，他包给中国人做、给包印度人做、包给日本人做，他做高端的东西。在美国出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我到一个俱乐部，有一点类似沃尔玛的地方，买一个维他命，折合人民币大概200块钱，在国内要500块钱。你拿一个便宜的东西，比如说节能灯，四个节能灯相当于我们这里一个节能灯，美国的人均收入少吗？但是美国日用品的价格比我们中国的消费品还要低。为什么？是因为中国制造帮了他们。我们自己的老百姓享用不到自己中国制造的那么便宜的东西，但是美国人可以享受那么便宜的东西，他付出了很低的价格，人均收入高，主要精力放在搞太空体育这些高端的东西，把劳动密集型的东西全给我们做。这种格局应不应该持续下去？如果从产业升级转型的理念来看，包括省委省政府也在推进产业升级转型，不走这条路其实没有太多路可以选择。我们的内部环境也是倒逼我们的企业要升级转型。

　　制度创新成为制约珠三角企业升级的瓶颈

　　讲完了内部环境和外部环境，讲一讲为此我们做什么样的事情，或者说有一些什么因素阻碍了我们的升级转型。升级转型这样一个政策措施推出来有两年时间了，我记得汪洋书记2007年年底到广东出任省委书记，2008年年初就推出了解放思想，要升级转型。用了两年时间，政府在政策措施上面做了不少事情，包括5月11号推出了“转变经济增加方式40条措施”，政府是很积极的。但是我们个人思考一下，过去两年对于在座各位企业来讲也好，对于广东珠三角企业也好，我个人觉得进展还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快，大家还是有很多的疑虑或者有很多不理。原因是什么呢？我总结了一下有几方面的因素阻碍了我们的升级转型，因为从外部环境来看应该算是很不错的，珠三角发展纲要2009年1月颁布了来了，应该说很努力了，但是为什么这两年下来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顺利呢？我觉得这里有几方面的不利因素：

　　第一个不利因素，我们的制度创新严重滞后，这一点广东表现的比较明显。通常说升级转型就是体育，找几个科学家过来研发技术，如果有技术出来就可以提高生产力，就是可以升级转型了，我们太过强调体育进步、科学技术的作用了。体育进步毫不疑问是肯定要成长，但是如果制度创新跟不上，制度创新会成为我们最主要的瓶颈。

　　给大家举个例子，我的一个朋友在东莞一个镇里面做发电机的，就是柴油机发电的那种。2002年、2003年的时候东莞缺电缺的很厉害，他就用柴油来发电，但是后来柴油越来越贵了，而且柴油污染很厉害，所以他在一帮专家的鼓励下不做这个事情了，做什么呢？做化学反应，比如说种了甘蔗之后有很多甘蔗皮，可能大家当做垃圾一样扔掉了，但是他把甘蔗皮拿来做生物原料用来发电。这个企业做的比较早，跟一大批优秀的人进行合作，技术有了，产学研合作也做的还不错，生物发电也不错。做出来之后他还成功的跟四川灾后重建的某一个城市建立了合作关系，帮这个城市下属的农村发电。比如说农村大量的种甘蔗的，很多生物原料进到发电厂，生产出来的电就满足了当地的需要，这个当地的市委书记非常高兴，说这个事情帮了大忙了。问题就出来了，为什么？这个电满足当地的需要，如果那么多钱扔进去了，我办了那么多发电厂，到最后如果满足了当地的居民用电需要，还有多余的电怎么办？就是卖给当地的电网公司，因为你只有并购电网才有希望。我问他电网公司出什么价钱给他，他说4毛一度电，我说很好。我问他这4毛是不是有条件的？他说是的，因为中央是给灾区的补助，他们出4毛钱是因为有政府的政策。我问他没有政府政策电网公司会不会出4毛钱，他说不一定。这个企业就有一点担心了，为什么呢？他说这个电网公司随时可以跟你不合作了，你是弱势，他是强势。本来电网公司是国有企业，是一个市场规则的制定者，是一个市场秩序的维护者，他本身又是运动员，又是裁判员。如果哪一天他觉得这个企业好欺负，或者没有什么政策支持的时候他就可以压低，比如说一毛钱要不要？如果你不给我的话我就不要你这个企业了。也就是说电网公司的态度决定了这个企业要不要继续升级创新，如果我们的国有企业没有一个相应的改革，也就是说在新形势下如何配合民营企业的发展。我们说升级转型就是指民营企业，2009年4万亿国家的这样一个方案出台以后国营企业牛的不得了，很多人说是国进了，民退了。当国企很牛的时候你去跟国企讨价还价，比如说像我的那个朋友说去跟当地电网公司谈判的时候其实肯定是处于不利地位的，这样的情况下就涉及到更深层次的制度创新问题，这跟技术创新是没有问题的，技术创新做的再好制度创新跟不上也是一句空话。这是第一个阻碍因素。

　　第二个不利因素，地方政府的着力点有一点不对。什么意思呢？有劲使不出。大家翻开报纸就是产业升级转型，多少条政策措施和地方性规划，这个地方出台了多少产业支持的政策，拿多少钱出来支持民营企业，都是这种消息。我现在想的是什么呢？不是说这个政策不对，而是他们不一定能够找得到着力点。比如说政府拿钱出来应该支持什么样的产业，哪一些产业是该优先发展的，哪一些产业该后发展，这些方面不清楚，每一个地方都分出来，政策之间很可能是打架的，这是着力点不对的问题。你是拿纳税人的钱来支持一个企业，比如说搞电子信息、创意产业都没有问题。这个技术归谁有？如果说你是拿了纳税人的钱来支持你的企业搞研发，创造出来的技术专利应该是共享的，因为你是拿了政府的钱，应该跟公众共享你的资源、共享你的成果，让更多跟你有同样意愿发展这个产业的人用多这个技术。现在的情况是什么？很可能这个专利是研发的企业自己拥有，变成垄断的工具，得到政府的扶持可能就更加垄断，当市场变得越来越垄断的时候，对于产业升级、对于市场经济的发展是有利还是不利呢？垄断肯定是市场经济的敌人。市场经济是讲竞争的，我们政府政策支持的结果很可能就是垄断，这就需要制度创新的问题。

　　第三个不利因素，我们的现代服务业、产业制造业严重滞后。刚才叶菁女士也谈到了，包括环球资源是做配合的，是帮助企业的。有没有更多企业像环球资源一样帮助企业做各种各样的开发研发、市场营销和各种各样的渠道呢？这种企业不是太多，而是太少。问题是很多企业觉得珠三角这个地区就是加工厂，不需要太多的用脑，只需要卖机器就可以了，所以那些会计师、律师都不在东莞这个地方，五星级酒店很多，但是真正对于技术人才的需求好像是比较少，他们找不到机会，很多人来这里转了一圈就走了。比如说政府也搞了很多活动，比如说研讨会、论坛等等，请这些人来这里之后一看没有什么人比如说律师事务所的人来转了一圈看没有人就走了，退回到深圳、广州去了。为什么珠三角，包括东莞吸引不到那些人来呢？这些人不来对于咱们的升级转型是一个很大的不利因素。如果没有这些人才给你支撑，没有咨询顾问、法律顾问给你设计方案是很难做到的。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一个企业的能力是有限的，所以说中介行业严重滞后。不管是东莞还是广东省，每次政府文件都说要重点发展产业服务业，但是好像就是说，说了半天没有真做起来。

　　第四个不利因素，以东莞为例，因为珠三角太大了，行政管理体制和经济管理体制是矛盾的。什么意思呢？在东莞经济管理体制是分出来的，市政府对30多个镇是高度分散的，有什么问题不要问我，自己搞定，松山湖你也自己考虑，有什么问题不要问我，但是行政管理体制是高度集中的。这两种体制有什么矛盾呢？升级转型要有亮点，这个亮点是什么？产业服务业要有亮点，开会计师事务所、律师事务所肯定找东莞有集中力量的地方，比如说银行高度集中的是东城还是南城，律师事务所、会计师事务所高度集中的地方是在东城还是在南城呢？平均分布是不可能的，为什么呢？比如说我们看到香港中环既是金融中心同时又是现代服务业中心。东莞的中环在哪里？不知道在座的各位能不能说得出东莞的中环在哪里，东城吗？南城吗？有人说南城是市政府所在地，答案都是错的。没有人能说明白东莞的中环在哪里，你没有一个中环的概念凭什么做产业升级转型。你说我要发展这个产业、那个产业是做不起来的，这里面本来应该有一个企业集中的地方，但是东莞没有，因为东莞的经济是分散的，每个地方该怎么样怎么样，但是很多时候关键问题又搞不定，比如说土地问题一定要集中。现在制约东莞发展的最大问题是土地问题，我们对农民的土地有很多争论，国家给你这个地是什么用处？不是让你搞商业用途，而是让你种粮食作物、经济作物。历史原因就造成农民把地盖成厂房出租了，现在农民变了身份了，但是他的思想还是农民，还是依靠土地的收入，那就是租赁经济。这样一个租赁经济不改变就是体制的问题，我们没有办法突破产业升级转型的瓶颈。我们看到行政管理体制和经济管理体制的矛盾处理不好，这也是制约东莞产业升级的原因，不单单是指东莞，包括中山这些地方也是有同样的问题，只不过严重程度不一样。这种情况下这些东西都是影响我们产业升级的不利方面。

　　订单多一定就是好事吗？学会从新的角度看市场

　　有一些什么对策呢？我讲了内部、外部环境，也讲了制约的因素。到底我们有什么对策？是不是坐在这里等机会来，或者有一些人说坐以待毙算了。我觉得要讲对策的话有几个方面：

　　第一，内外销并举。我非常同意刚才叶菁女士讲的，出口市场要多元化，要拓展出口企业。另外一方面是什么呢？原来做出口的企业不是可以匀出一些精力、匀出一些资源去拓展内销市场。内销市场做好了有助于做出口，我们是内外兼修，出口和内销本来就不应该对立起来，可以把它融合在一起，这个话讲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生产线生产出来的东西不是简单的拿去卖，这里面既知识产权的问题，同时也有生产线设计的问题。从内外兼修的角度我们匀出资源去做内销，通过内销拉动外销。比如说我是一个采购商，我到你这里一看，这个企业的内销不错，那我肯定对你有信心，所以他下定单的时候就比企业形象设计较放心。

　　第二，你到底要做什么，比如说产业升级转型了，最近广东省40条意见提到发展LED光电照明产业，有省政府的文件出来，已经讲的很清楚了。问题是如果大家做市场，你是做LED的什么东西呢？做LED的研发、做LED的封装还是做LED的销售？这个问题代表了上游、中游和下游。还是说上、中、下游都做？有一些企业可以上中下游都做；有一些企业暂时做不了上游，可以做中下游；有一些企业下游做的很好就慢慢做中游，如果做中游也做的很好就做原始技术的研发。这一方面地方政府应该多给一些帮助，包括行业协会也应该给一些帮助，有一些论坛、研讨会可以让企业认清自己的能力，是不是可以上中下游都来做，还是集中精力做好某一个环节，然后再向另一个环节扩充，我觉得从企业战略角度要做思考。

　　第三，企业治理结构发散的问题。最近我们看到富士康的事件，引起了我们的关注，甚至有人说富士康事件不是孤立的，因为从这个事件可以看出未来一段时间中国的劳动力很便宜这样一个说法可能成为一个过去，当然这个说法可能太过激进，我不完全同意，但是这个说法有一定的道理，我们不能再靠80年代、90年代那种廉价的劳动力来维持竞争力了。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怎么样从治理结构完善的角度来提高竞争力，比如说要不要升级改造。还是以家族企业作为例子，如果我们去做内销，如果是家族企业或者两公婆自己开的公司，你的经销商、代理商一看企业的结构就是家族企业，这个家族企业就是两个人说了算或者两公婆说了算，没有外部的专家给你做支持，这个企业做到一定程度就到此为止了，就很难再做了。这种情况下人家对你有没有信心就取决于你的治理结构有没有应用现代企业管理的理念来改造公司。

　　第四，用足、用活政府升级转型的政策。我们看到最近这么多的政策措施，其实对咱们在座的企业来讲是有机会的。为什么呢？如果这些政策我们都能够用足、用活，政府有很多专项的基金，比如说一些研发的基金、市场营销的基金、技术改造的基金你都可以申请，你申请了这些基金对自己企业的升级转型、长期可持续发展都是有好处的。

　　第五，如何利用现代的金融手段应对国际金融风险。我们看到无论是欧洲欧元区以希腊延伸出来的危机，还是前年美国华尔街延伸出来的金融危机都显示出金融手段，尤其是金融手段是美国人、欧洲人采取的武器。这个武器既造成了次贷危机，甚至是更加严重的金融风险，或者说是金融衍生工具带来了这样的风险。另一方面我们看到今年3月份我们终于开放了融资的战略，今年已经允许我们的企业进行这方面的工作，这实际上是经营的理念往前走了一部。如果企业不擅长用这样一个手段，那我们必将是非常被动的。

　　我举个例子，今年年初一个企业告诉我说他的定单很多，我就跟他说你小心一点，定单多了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今年3月份他告诉我说，林教授你说的对。因为他是做电线电缆的，电线电缆最主要的原材料是铜，铜的价格从1月份的6万美元一吨涨到了3月底的9万美元一吨，铜的价格涨了50%。美国、欧洲的进口商下定单的时候锁定了风险，6万块钱一吨的价格定死了，国际铜的价格涨了50%，但是定单的价格没有涨，他那一点微薄的利润会被原材料价格全部吃掉，而且还不止，可能还要贴进去。如果这个企业事先利用一些金融的手段来对冲风险，比如说做期货，而不是做现货。但是可能有一些人觉得我们就是中小企业没有能力做，我们很理解，所以在这里我们也是呼吁行业协会、地方政府能不能帮助企业，如果说一个企业发展的很困难，但是十个企业、二十个企业、一百个企业能不能联手，共同在国际市场上做期货，使得我们的企业尽可能的免受国际市场，尤其是原材料大幅度波动的影响。我觉得这应该从制度创新的角度来做。